疫情下的二月,是讓互聯網人心驚肉跳的二月。有人擱置了跳槽計劃,有人薪資腰砍,房貸車貸嗷嗷待哺,也有人因為線上流量大增而工資翻倍。
身在湖北的互聯網人則更深切地體會到這場疫情風暴帶來的影響——湖北封城,線下業務停擺,遠程辦公下的這些互聯網從業者,成為了一家之中為數不多的有收入的人。哪怕線上辦公需要“007”,面臨降薪“威脅”,或者要超負荷工作。
對他們來說,疫情未結束,戰斗不停歇。 (以下文字來自受訪者口述)
“想到武漢、想到黃岡,都是生活過的地方,卻變了模樣。”
——姜姜,北京區塊鏈行業從業者
來源/視覺中國
1月19日,我從北京坐高鐵到武漢站,目的地是湖北黃岡蘄春。在出發的前一天,通過新聞知道了武漢華南海鮮市場出現了不明肺炎,那時我還在北京,沉浸在回家的喜悅中。
后來我經常在想,如果提前知道了肺炎的嚴重性,我還會選擇回家嗎?
回來后的第三天,新聞公布了肺炎人傳人的消息,我在家里不停的刷微博,看朋友圈,鋪天蓋地的武漢物資告急新聞,外地的朋友都說,說過年不回湖北了。
后來武漢封城,啟動一級城市防護,我曾經在武漢生活過5年,不敢相信這個舉措需要多大的勇氣。
在公布地區確診人數后,黃岡成為了除武漢之外確診最多的地方。那幾天我擔心得睡不下覺,想到武漢、想到黃岡,都是生活過的地方,卻變了模樣。
現在距離我回家已經整整一個月了,距離我線上“營業”也已經有大半個月了。
在我們行業里有一句話,叫“幣圈一天,人間一年”,可能有些夸張,但是也代表這個行業特殊性。企業想占得一席之地,就需要更快。
所以即使我在家辦公,每天加班到12點都只是常態。公司的老板也會工作到凌晨2點,不管幾點發微信,他都能很快回復。
至于抖音上各種花式在家辦公操作,都是假象,畢竟沒有哪個公司能在疫情面前真的“無所謂”,連餐飲大佬西貝都得借銀行才撐三個月,又更何況是其它呢?
公司不僅工資按時100%發放,還給每個人500元的防疫補貼金,很良心了。
我作為公司唯一的湖北女生,公司一沒給我特殊待遇,二沒對我的工作有任何調整,我反而更滿足,能完成工作就是最好的證明。
因為疫情,原定于年初去上班的爸爸、哥哥、嫂子,以及我的媽媽全都困于家里,難得的一家人整整齊齊地都在家,而我也成為唯一一個每個月還有收入的人。
閑下來的時候,奶奶會讓我教她用手機,怎么接電話、怎么打電話,其實在這之前我告訴過了她很多遍了。她再問,我再答。
有一天,媽媽跟我說我嫂子懷孕了,我還挺開心的。我媽把力所能及的能做的吃的都做了,但是只有青菜,嫂子每天臉色都很差,孕反嚴重,營養不良。
強婦難為無米之炊,這話成了我家的寫照,也是因疫情所影響的萬千個家庭的寫照。
后來,我媽為了給嫂子補身體,凌晨6點去排隊買肉,買回來,燉好。在道路到封閉的情況下,嫂子需要去產檢,還是層層聯系弄到通行證,好在小生命一切正常,也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。
今天是我爸50歲的生日,一家人滿滿當當地圍坐在飯桌上,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和父母一起過過生日了,不知道他們心中空缺了多少個生日的陪伴,很慶幸今天,會永記的今天。
“有時我會懷疑,那些需要做到凌晨的表格真的有必要嗎? ”
—— 玲玖,就職于北京某互聯網公司
在放春節假期之前,我在公司狠狠加了一個月的班。我所在的在線酒旅行業,不可能錯過這個春節檔期。
1 月18日,鐘南山發布“不明肺炎人傳人”消息,當時覺得這個事情沒有多嚴重,帶上10個口罩,拎著打點好的行李箱,我就坐上了去高鐵站的出租車。
我的目的地是襄陽市,離當時的疫情中心武漢300公里,也是湖北省最晚封城的城市。下高鐵后,經過5個小時大巴的顛簸,終于回到了襄陽家中。這時在北京的湖北人,已經陸陸續續開始退票。
在1月23日,武漢宣布封城,村里通知過年不準串門,我才感覺事情比較嚴重。
但是我打算在假期結束前返京,武漢被封,襄陽也封城怎么辦?我是部門的領導,如果不去公司,怎么跟他們一起“戰斗”?
我原計劃回北京后先到酒店隔離一周,然后回到出租屋準備上班。而就在我將這個計劃告訴身在北京的室友之后,襄陽,也封城了。
2月7日,公司發布了在家辦公的通知,由于在酒店行業, 團隊的線下KPI這段時間幾乎全軍覆沒。
我很心疼團隊的小伙伴們,每天4-5小時的復盤會,開完會還要加班做表格。這段時間,領導也給了很多跟業務不太緊密的瑣碎任務,因此即便在家,下班后還要工作到凌晨一兩點。
有時,我會懷疑,那些需要做到凌晨的表格真的是有必要的嗎?
到2月27日,我我手下的團隊已經有5人離開了。由于沒有業績,剩下的員工,包括我在內,也只能拿到一點基本工資。
轉眼在家也已經工作了大半個月,以往一年只能在家呆5天,除了沒有辦公室座椅的舒適,這段陪伴家人的日子,還是很不錯的。白天工作,晚上和家人一起吃飯,聊天,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日子了。
最近還有小伙伴在陸續離職,公司也有難處吧。任去留、不焦躁,好好工作,努力幫助更多的人。
“嫂子給我發了800塊錢微信紅包,讓我留在武漢,不要回家了。”
—— 小七,武漢某互聯網公司員工
我是封城前最后一批“逃出武漢”的人。
我在武漢一家比較知名的互聯網公司工作,截止到臘月三十日,公司都在正常辦公,只是每天會多發一個口罩。在鐘南山表明了“人傳人”之后,我仍然沒有太在意,直到凌晨接到了武漢封城的推送,對“不知名肺炎”的恐懼,才真正襲來。
嫂子得知“肺炎”的情況后,給我發了800塊錢紅包,讓我不要回黃岡了。但是比起獨自呆在武漢,我更想回到黃岡的家。我收拾好東西,卡好時間,讓爸爸開車到武漢接我回家。
那天的光谷路上還有很多車,上高速的車排的很長,都是趕在10點前想要出城的人。后來我才知道,在封城的前一天,有30萬人離開了武漢。
封城令下來之后,各地開始設置路障,導航上能走的路,都在地圖軟件上堵成了黑色。 從武漢“逃”回黃岡,不到兩小時的路程,我爸從清晨開到了中午。
后來當全省和全國的病例激增的時候,“逃離武漢”的人成為了微博上的罪人。但是所謂的“逃離”,對我來說真的只是“回家”而已,換成任何一個人,都會選擇這么做,我覺得自己并沒有錯。
到家之后,我和我爸都各自在家隔離,過了幾天黃岡的確診人數也迅速上升,成為了繼武漢之后首個確診破千的城市。
慶幸的是,我和爸都平安度過了隔離期,假期之后也開始在家正常辦公。
后來公司傳出了兩個同事感染新冠肺炎的消息。武漢封城、湖北封省之后,醫護人員醫療物資緊缺、所有小區封閉管理,如果不回家,我也會像那些被關在屋里的人一樣無依無靠吧。
由于疫情,爸媽工作的足浴店這段時間全部閉門歇業了,他們很發愁。我倒不擔心,商店總有開業的一天,而互聯網人只要有電腦,在哪里都是辦公室。
相反,這段時間由于疫情影響,我們公司的線上流量迎來一波增長,雖然不是高質量的增長,但也不至于讓我降薪,比起身邊丟了工作的朋友,我還算幸運,可能這就是互聯網公司的在疫情中的優勢吧。
結語
三月伊始,姜姜、 玲玖、小七陸續拿到了上個月的工資,他們成為了一家之中唯一有收入的家庭成員。比起疫情下遭遇裁員、降薪的同仁,他們的境遇似乎還算幸運。
火爐旁邊做數據、睡醒開復盤會,身在湖北的互聯網人,并沒有因為疫情放慢本該向前的腳步。時間不夠用,工作到晚上12點是常態。
姜姜告訴我們 (微信搜:iFeng科技) :“每晚奶奶都會來我房間坐一下,也不說話,靜靜地看著我工作。”【責任編輯/鐘小河】
來源:鳳凰科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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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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