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efii在上海有15套房子,統統被他打造成了民宿。今年,這個數字即將更新為19套。對民宿房東而言,買房和裝修需要巨大投入,成本回收周期漫長。相比之下,Gefii是比較幸運的那一批——房源出租情況良好,月空置時間比低于10%。“我們在Airbnb上算是經營不錯的。”
在做職業房東前,Gefii特別愛旅游,為了省錢,Airbnb成了他的第一住宿選擇。久而久之,角色由房客轉換成房東也變得自然而然。“旅行看世界,家在四方,房東建立窗口,等待世界各地的人聚攏過來。”
家在四方(Belong Anywhere)——這是Airbnb的核心理念,也是Airbnb中國總裁彭韜在接受新浪科技專訪時,除本土化外,提及頻率最高的字眼。這四個字代表了Airbnb對用戶歸屬感的追求,更意味著服務中扛起更多責任。尤其是在中國市場,這個彭韜口中“不同的操作系統”。
畢竟有太多跨國企業在中國遭遇了水土不服,要么活著,要么離開,本土化是Airbnb中國的當務之急。作為湖南人,彭韜深受老鄉曾國藩的影響,最喜歡后者“大處著眼,小處著手”的處事格局。在搭建Airbnb中國“底層邏輯”的過程中,要注重大局戰略,也需要細節戰術。“像刺猬一樣深耕、耐煩,才能充分落實本土化。”
履任一年,如今的工作節奏時常給彭韜一種創業公司的感覺,團隊建設占據了他最多的時間。他用登山來比喻自己的管理方式:希望帶領團隊抵達大本營,在這里,登頂瞬間只屬于有準備的人。機遇與挑戰并存,Airbnb中國和他的掌舵人彭韜正翻山越嶺,在路上。
主動出擊
彭韜加入Airbnb有些偶然,又像注定。
彼時,他已在旅游行業創業七年,擁有面包旅行、面包獵人、城宿等多個產品,但理想陽春白雪,隨后的商業化探索始終是一個難題。
同樣面臨困境的還有Airbnb,融資拿了一輪又一輪,卻難以真正叩開中國市場的大門,業務舉步維艱,中國總裁位置無人填補。
一個是希望通過美好愿景產品實現變現的連續創業者,一個是亟待打通中國市場的全球獨角獸,二者相遇,一拍即合。2018年9月,彭韜加入Airbnb,擔任Airbnb中國總裁。
本土化是彭韜上任后的第一要務,其中最核心的目標是,讓團隊上下認識到中國是不同的操作系統。
這并不容易。一方面是認識上的局限,以微信小程序為例,它來自Airbnb內部的黑客馬拉松,給程序員兩天時間自己編寫程序,再加以篩選。但因為無法類比,他們只會隱隱約約地感知技術概念,卻難以理解小程序對流量的影響。微信支付也是一樣,在中國用戶早已習慣春晚搖一搖搶紅包時,Airbnb甚至還未接入這一支付方式。如何讓美國總部的同事認識到中國用戶對微信的強依賴,并理解其提上日程的緊迫性?這個任務落在了彭韜頭上,他邀請很多總部同事到中國考察,大家抵達后發現,離開微信支付幾乎寸步難行。“他們親身體驗到,微信在中國就像生活里的水和電一樣不可或缺。”有了這個小插曲,微信支付和小程序終于在2018年第四季度上線,后者也成為了Airbnb中國最主要的流量渠道之一。
另一方面是從零到一的周期。對用戶的洞察存在一定過程,更需要大量時間。多位Airbnb房東告訴新浪科技,盡管社交平臺催生了眾多網紅民宿,自身也會有意識地進行推廣,但由于Airbnb不支持關鍵詞搜索,營銷成效甚微。
對此,彭韜解釋,已關注到關鍵詞搜索的需求,并開始進行灰度測試。“考慮到中國市場的場景和特色,我們將其列入了產品路線圖,也許下個季度會當作一個重點來講。”
Gefii更在意的還有傭金調整,此前為房東出3-5%,房客出10-12%,相加約為15%;現在全部由房東承擔,收取10%。“這同樣是本土化的體現,更符合國內的消費理念,當然有些房東可能不太愿意。”他說道。
彭韜將上述本土化舉措稱之為“主動出擊”,盡管相比國內的競爭者,Airbnb中國的步伐還是顯得有些慢了。但彭韜認為,把一個程序移植到另外的操作系統上,絕非改界面那么簡單,而是重新架構。Airbnb具備重新架構一遍的決心,開發總是需要時間的。
團隊打造
公開數據顯示,Airbnb中國2018年下半年國內業務增長近三倍,2019年上半年繼續保持該速度增長。盡管本土化效果符合預期,但彭韜更關注過程指標而非數值上的結果,“只關注硬性KPI沒有意義,最后可能不會得到你真正想要的。”
為此,他著力于本土團隊的打造和優化。“取人為善,與人為善”是他所堅持的原則。
欒昊是網易云音樂的核心成員之一,在用戶體驗設計領域從業超過十年,曾就職于騰訊、去哪兒網等多家互聯網公司。他第一次見彭韜時,和對方聊了兩個小時,從產品理念到旅游行業發展,共鳴頗多。很快,2018年12月,欒昊入職Airbnb,擔任Airbnb中國產品負責人。
“從本土化公司加入Airbnb的,我們幫助他融入到擁有跨國基因的公司里,完全國際化的,我們促進他融入到中國的運營氛圍里。”Airbnb中國增長負責人孔直秋就是一個例子。Airbnb中國原本沒有增長團隊,孔直秋是工程師出身,又懂產品,順理成章地被彭韜調了崗。“他是完全硅谷化的工作方式,在逐漸改變和適應,通過中國市場的增長數據,以及我們運營的冰淇淋券等營銷活動,能明顯地看到他的成長。”
在Airbnb中國不少員工的眼里,彭韜是一個極其平易近人的領導。他騎自行車上班,樂于傾聽意見和建議,定期回復收集用戶提問,甚至會到一線客服身邊旁聽客服熱線。Gefii最近一次和彭韜同桌吃飯是在澳大利亞的一次房東交流活動上,兩人暢聊許久。“在很多公司,你是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去和高層直接溝通的,Airbnb團隊從上到下都在踐行這種交流方式。”他也將這種理念帶到了待客之道中,與房客面對面溝通,特別是剛入住的時候。“雖然累了點,但這很重要,必須要做。”
除了溝通,決定彭韜決策的因素還有價值觀。五一小長假期間,Airbnb在青島的一家民宿被曝安裝針孔攝像頭偷拍,Airbnb中國安全管理委員會隨后成立,由彭韜直接領導,指派安全團隊對房源進行檢查,創建黑名單體系,予以通告。并從事前預防教育、事中緊急援助和事后提供支持三個階段切入,在產品、運營、服務三端采取措施,推出緊急救助、人臉識別身份驗證等功能。
“推動的流程很簡單,我們是社區驅動的,這個問題影響到了最根本的社區信任。”彭韜稱。但這些舉措能否真正解決Airbnb的房源安全和社區建設問題?這顯然是擺在彭韜和他的團隊以及Airbnb中國面前的挑戰。
最大對手
自2015年進入中國市場,Airbnb走過了四年。四年間,共享經濟潮起潮落,但涉足共享住宿行業的玩家只多不少。既包括途家、小豬、木鳥短租這樣的垂直型公司,也跑出了攜程、美團、飛豬等OTA平臺,還有頻頻對中國市場表示濃厚興趣的國際對手Booking。
畢竟這是一個增長空間相對可觀的市場。國家信息中心發布的《中國共享經濟發展年度報告(2019)》顯示,2018年,共享住宿行業年市場交易總額達165億元,較2017年增長37.5%,占全國住宿業客房收入的6.1%;參與者人數達1.3億人,其中服務提供者人數超400萬人。
邊界開始重合。今年5月,在中國迅速擴張的印度酒店品牌OYO宣布收購民宿品牌Leisure集團,進軍歐洲民宿市場,并尋求在全球范圍內的拓展。
競爭的風從未止息。但彭韜很少主動搜索有關Airbnb中國的報道,也不熱衷于評價同行,他更愿意談論的是從用戶角度出發,了解他們的需求。
除了Airbnb中國總裁,他還兼顧著房東和房客的角色——這也是他了解用戶需求的方式之一。他將在長沙的房子放到了Airbnb上,出差也只住民宿。他印象中最棒的一次旅行發生在舊金山,9小時騎自行車環城體驗,強度非常大,但騎過金門大橋,陽光那樣美。“體驗改變了我對舊金山的認識,現在很多產品并不能完全代表我們對世界的看法,圍繞用戶的需求努力去做,就叫重新定義旅行,我們的愿景是讓大家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找到家在四方的感覺。”彭韜說。
萬變不離其宗,在彭韜看來,用戶才是最后的決定者,好的產品和服務會最大程度地吸引用戶。“越專注,越會發現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。”因此,最大的對手永遠是自己。于是,Airbnb中國在大力推進Plus房源的同時,也在向下沉市場加速,一手保優質,一手接地氣。目前國內已有24個城市上線Plus房源,房源數量同比增長9倍。在三四線城市的探索上,通過美食、家庭旅游等品類對用戶加以引導,降低產品設計門檻,并發揮旅行的網絡效應。
彭韜希望,Airbnb在中國是一個幫助彼此連接、拓展生命寬度的本土公司。這是一場翻山越嶺的馬拉松,進程很難量化。他最近帶自己的兩個孩子去了丹麥,住在Airbnb預訂的民宿里,在體驗中見證他們一點一滴的成長。回國后孩子將那套豪宅當成了自己的家,經常問他:爸爸,我們在哥本哈根的家怎么樣?他回答:那不是我們的家。還有半句話,寫在他在Airbnb中國的工作日常里——我們,家在四方。【責任編輯/李小可】
來源:新浪科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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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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